弄潮 (三)

弄潮 (三)

蓝天之下🏨,白云之上🎦,数只白鸽自由翱翔✈。阳光从鸽子的羽翼间洒下来🏝,把一只只矫健的身影投在丛林中⏪,青色的屋檐上🌏。

青色的石阶👎,青色的砖墙✋,衬托着周围苍翠的绿树🎬,青灰色的远山🌙,整个苍云观仿佛已经沉入梦中般👧,伴者袅绕香烟和悠远的钟声呼吸〽,人世间一切悲欢皆被厚厚的山门隔离在外👞。

石阶上👢,一双芒鞋快速地踏过⏰。清晰的脚步声打破山中沉寂🏟,沿着蜿蜒的石阶之奔道观㊗,紧闭的山门吱呀一声打开🌘,露出一双注视着滚滚红尘的眼睛👅。

“师父🐕,师父🎰,好消息🅰,今天早朝上🐏,几位御史联合行动🐖,弹劾刘深杀百姓冒功☝、掠夺他人田产的事情…..”刚刚掩上山门🏴,芒鞋的主人就迫不急待地汇报⏪。

“石云🏄,进屋子慢慢说🍙,先喝口水👎!”道观的主人🐍,叠山真人轻轻皱了皱眉头🏒,带着些叱责地口吻吩咐✂。

“是⛰,师父✉!”芒鞋的主人吐了一下舌头🌝,跟在叠山身后快速走入侧房🍴,端起茶壶🎋,对着嘴咕噜咕噜猛灌几口🍔,一边喘息着👉,一边说道🌡,“我今天在山下和长春宫几位师兄饮茶论道🌛,听他们说🎩,早朝时⏯,御史们突然发难🍙,联手弹劾刘深杀百姓冒功🎸、掠夺他人田产⚽,私吞军粮的事情🍂,据说闹得举朝皆惊呢➿!“

“是么?文武百官怎么反映”⏭,叠山道长又皱了邹眉头👜,低声问道🌧。他麾下的几个弟子🌜,都是半路出家👙,性子浮华跳脱👂,实在不适合住在大都🎽。但如今天下纷乱✉,一时也选拔不出太好的弟子来🌱,只能一边带着他们在尘世间“修行”👬,一边历练他们的性情了🍶。

“文武百官分为两大派🌃,一派以平章阿合马大人为首✡,要求对此事严查♍,并理算江南新建立各行省的财物🍅,杜绝这种官逼民反的行为👛。一种以右丞董文柄和太史令张文谦为首🌛,力主临阵不可换将🏟,否则前线军心浮动🌌,不利于平地天下❄。争来争去👜,鞑子头儿忽必烈听烦了🍥,各打五十大板⬜。一边下旨申饬刘深纵部属胡闹🌰,一边命令🌦,此后阿合马大人不得管军中的事情⛳。其他人🆓,包括御史和按察使也不得干涉阿合马为国理财的事情🎃。前几天说派出检查各地税务的官员🌅,也都追了回来…..”

这个忽必烈倒不傻〰,懂得平衡朝中两派🏜。叠山真人点点头🈷,对忽必烈的帝王之术表示赞许🆖,思索了片刻🎉,又问道“我交给你的话👘,你传出去了吗?”

“当然🐺,饮茶论道的时候🏙,我把这些消息全放了出去⛷。长春宫的弟子不问官场之事✒,伍斗米教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却有几个与董家关系颇深👥。听了我分析后🌘,认为这是阿合马对汉臣的又一次构陷🐕,已经赶往太子伴读王询家告状去了”石云道长大声汇报🏨,话语中不无得意🌵,“然后弟子就把道友们收集来的👂,阿合马在陕西等地包税的实收数额透漏出去🎑,听到那些数字👤,连长春宫的弟子都惊得目瞪口呆🍢!”

“好🍕,你去写封信🌍,给大名府的道友们报个平安🏨,就说苍云观一切如常🈴。然后和你林泉师弟下山🎟,把索都等人屠城⛽、达春纵容属下👪,羞辱新附军降将**女的消息散发出去🍽,一定要让阿合马的人听到🈂!”

战争是政治的延续👇,反过来的意思就是🎫,可以用政治或者其他手段解决战争🍖。

“是🏝!”石云道长合掌♊,匆匆赶到后堂去了🐒,一会儿🍼,几只不同的白鸽飞入空中🐚,振翅向南飞去🐳。

“看来👔,鞑子的官儿学大宋👡,学得很快呢?”一边计算着信鸽辗转交接㊗,把大都收集的情报送往福州的时间🐴,叠山真人一边叹息着想🎗。平和的面容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分苦笑👡。

当年🍢,自己在御史的职位上🌷,也是这样弹劾贾似道弄权误国的吧♍,结果被贾似道四两拨千斤♐,弄得丢官罢职🈺,连同年的状元文天祥也受到了牵连🅾。后来👘,贾似道忠于倒台了🏮,大宋的气运也完蛋了🏴。

命运有时候就是个玩笑🐕,自己痛恨官场上这些潜规则🐲,并深受其害🎴。偏偏此刻要充分利用这些潜规则🌔,为老朋友文天祥刚刚收复的失地赢得时间⚪。叠山道人心里默默问着自己✳,“谢枋得啊谢枋得⌚,你这样做🏹,到底对还是不对?”

腐败的大宋让人绝望🆙,但和色目人比🏍,贾似道捞钱的办法⛳,连学徒都不如🌔。

阿合马有三大发明🏋,一为扑买🎻,二为理算➰,三为专利👒。所谓扑买👩,就是把收税权拍卖给各级官员🍎,价高者得⛩。谁收得多🌕,谁来当官🏈。大贪官赵炳去年许诺🌥,如果他做了陕西收税官🎽,可以将现在得一万九千锭税款收到四万⏺,最后阿合马和他以四万五千锭的价格成交🌌。

所谓理算🎇,就是清理地方财务🌻。但大元的理算方法却是🈺,让下级官员向上进贡🍒,贡得多者有功🐮,少者定罪🏴。每年年终🏴,大小官员派自己的属下进京谋路子⛴,送礼的队伍从大同府一直排到大都城墙根儿下⛱。去年🐼,有一个外放的汉人官员没钱送回大都谋出路Ⓜ,只好挂了印🎵,偷偷地逃了🐠。现在🍴,大元还以贪污罪在通缉他✌。

所谓专利🈷,就是盐👝、铁🌬、药材🐮、农具皆有国家统一制造🏒、运输🎎、贩卖🆘,价格是民间五倍🎌,并且强行搭配🌷。如果不买🎎,则获罪🍝。

“盖蒙古人一直未当自己为江山之主🎄。盗入民家🏼,敲骨吸髓🎊,天性也…..”纸窗前🏨,破虏军北方谍报统领谢枋得执笔记录👢,将自己最近所见所闻一一写出来❄。这不是他的职责范围✳,但一种文人的使命感♈,敦促着他记下这段荒唐却真实的历史⭕。

“其实蒙古人那些贪官🎓,和大宋那些贪官没什么区别🎤。当年只知道骂贾似道🈯,现在换了朝廷🆑,换了官员🏢,换了个雄才大略的皇帝🍿,吏治腐败✉,之比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🏮。”谢枋得放下笔🎡,有些郁闷地想👊。“所谓改元厥子🐱,不过是同一个戏台上🏌,换了一群戏子而已⏯。折子(剧本)还是原来那段折子➡,一句台词都没改啊🍢。”

“丞相从贾似道换成了留梦炎👯、陈宜中🍆,大宋还是老样子🐼。今后换成文天祥🌌,会不会有些变化呢?毕竟这个疯子在福建🎣,做了很多前人没做过🌯,也不敢做的事”望着窗外的阳光🏰,想着民间关于破虏军那些传闻🎂,谢枋得眼里慢慢多了一些憧憬⛩。

文天祥知道自己承担着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希望🌠。

实际上🌙,他已经有了不堪重负的感觉🍗。有了百丈岭上的练兵经验㊙,军队建设的事情可以让邹洬和苗春两人负责🏐,但治理地方的事情🉐,却不得不要他亲力亲为🌍。

原来控制邵武一地的时候🍞,周边的几个府🍆、建宁🌍、南剑州和汀洲🌬,都属于大元控制范围🍤,破虏军对当地的金坑⛩、银矿进行劫掠🏬,对当地府库进行洗劫🐮,乃是天经地义🐢。而现在建宁⬜、福州和半个南剑州已经归了破虏军(另半个在许夫人的兴宋军控制下)🍷,再实行那种以战养战的政策🆑,显然已经不适合✅。

虽然地方大户的捐献和附近几支新附军的“输送”还够破虏军支持一段时间🎹。但这人数已经扩展到八个标🎞,三万多人的队伍🍋,需要的不仅仅是粮草🌮。南方汉人的身体比北方汉人🏑、契丹人⬅、女真等少数民族都单薄得多👱。更没办法和那些横着看能分成三个人厚度的蒙古武士比👔。那是职业农夫和职业强盗之间的差别🎬,必须依靠武器来弥补🌖。

而现在👈,能用上新式弩和刀具的破虏军战士♍,连二分之一都不到🍂。更甭说装备出整个炮兵标和火炮了🍥。那些庞然大物每个成本造价都在千两白银以上🍏,加上炮弹🏾,简直就是吞金兽👆。

必须想出更多的敛财办法🎿,包括让治下百姓得到实际好处🍪。油灯下🐸,文天祥敲着额头想🎖。文忠记忆中的👠,均田免赋🏟,已经顺利实施下去了✝。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🐅,到处都是被蒙古人屠杀干净的村庄⛺,有的是荒地让文天祥这个大宋丞相来分配🎆。分地措施稳定了地方治安🏞,也为破虏军赢得了民心✋,但一时却无法让破虏军从这项长期政策上得到实际收益🐦。

海上贸易👡,也开始了🌯,邵武的那些工厂特产🌻,沿着邵武溪🌡、闽江一路运到福建👏,很快成为海商们的抢手货🍑。但十分之一的税收👗,远远满足不了破虏军庞大的需求🍬。

丞相府所辖各部门🐾,地方官府🏂,这些🎸,都是需要钱的🎋。

文天祥自己虽然忠心🐏,却没糊涂到认为所有人都高洁到饿着肚子也能和元军拼命的地步♏。

论起敛财🏄,阿合马的扑买制🌑,的确是个快速生财的办法⏳。文天祥望着案头那些辗转送来的北方情报苦笑🐲。把地方政务“扑买”出去🆙,既节省了朝廷开支👎,又增加了国库税收🈹,还满足了官员的贪欲➗,唯一受损失的是百姓🐸,一举三得♉。

可破虏军控制地区不能和北元一样糟⛰,这个刚刚复兴的大宋地区➖,必须要表现出与大元控制地区一些不同的东西🌕。否则👢,不足以让百姓为之效力🏻。

只有真正挺直腰杆做一次人🎬,才会厌倦给蒙古人当狗🐬。否则🌲,同样是当奴隶👟,给大宋当合给蒙古当的确没什么区别🆙。这是文天祥自己领悟出来的东西🐎,既不是来自经史🐱,也不是来自文忠的记忆🌙。

“丞相🍎,陈大人求见👐!”亲兵蹑手蹑脚走进来🎏,低声通报🏤。

“请老夫子进来🐡!”文天祥笑着站起身🏒,走到门前迎接🎑。已经私下里跟大伙说过很多次🏋,不要再拘泥那些虚礼👖。但陈龙复偏偏坚持礼不可废🍂,每次前来🎋,都会恭恭敬敬地等在耳房🈵,等待文天祥侍卫的通禀🌒,通传🍠。

一会🌲,回廊里传来不急不徐的脚步声🐇,满脸倦意的陈龙复跟在侍卫身后走了过来🏓。这些日子🍭,又要教将领们识字✍,又要给普通士兵讲忠义之说⛎,又要提笔在报纸上跟腐儒们论战🎼,显然把老夫子也累得够呛⚾,平素齐整的官服上🏼,已经可以看到无时间打理的褶皱☝。

“夫子这么晚来🍦,有事情么?”落座上茶后🍪,文天祥轻声问👞。

“是向各地派遣官员的事”陈龙复的脸有些红🆗,汗水绽在额头上🏮,灯光下🏡,亮津津的🍡。“下官有辱使命🌏,请丞相责罚”🌱。说完⛄,递上一个没写了几个字的名册♍。

文天祥笑着接了过来✳,这是他没预料到的事情🏼。破虏军中原来领过大宋官职的人不少🐘,可大家的心思都在军中🐠,没有人愿意去分管地方政务🍡。所以🐒,他才委托陈龙复老夫子从地方名流中征召🈁。但照陈龙复的表情来看🍔,显然🍜,丞相府委任的官职对那些地方名流没有诱惑力🐣,很少人肯担任太平时代打破脑袋都要抢的地方父母官🏰。

“大伙说过🍸,为什么不肯奉召么?”文天祥翻检着名册⌛,轻轻地皱了皱眉头⚓。福州🐀、建宁👀、邵武和南剑州北部🍣,三个半府大概有十五🐔、六个县需要人去管理🍅。可现在🏨,名册上只有五个人奉召✏,并且都没应过试🐮,在儒林中声望也不高🍕。

“他们说🐑,去了♎,如果不能守土🎿,不知该如何做⌛,所以🌮,不敢尸位素餐🏘!”陈龙复看看文天祥的脸色🏆,犹豫着说♐。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地方贤达为什么不肯**🍳。虽然接连打了几次胜仗🌆,破虏军实力依然很弱🏹。在一些地方贤达眼中🐕,跟着文天祥不会有出路🍥。一旦大股元军来攻🏮,带领百姓守土吧🎑,怕失败后被元军屠城🍲。投降吧🍶,又怕文天祥事后追究不战之过🆓。弃官而走🏙,肯定会留下骂名🍡,还不如躲起来🐲,在一旁指指点点为妙⛎。

审时🎱、度势👘,然后找强者投靠♓。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活法🌩。

“不过🎱,很多人愿意从军⌚,入您的幕府”陈龙复又递上一份名单👧,长长的列满了人名✉。都是些年青的读书人👙,声望资历不足以出任地方官员🏑,但受了破虏军的接连胜利的鼓舞🎏,投笔从戎的热情很高🆎。

“这样也好⤵,把想投军的✖,全送到苗春那里接受训练🈶,能坚持下来的👲,破虏军欢迎他们加入♒!”文天祥点点头🍯,脸上的表情从失望又恢复了平静🍫。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⏹,相比与阿合马发明的“扑买”制🏙,更简单🍤,也适合目前破虏军控制地区不太稳定的现状⛹。

“那地方官员呢🐏,从军中出么?”陈龙复犹豫着问🎺。谁也不愿意去当地方官⬜,行军打仗虽然累👣,看着鞑子倒在自己的炮口下🌶,心里可是说不出的痛快🌨。包括他自己🍥,半年来🐦,他已经写了几十首诗🆒,记载破虏军的军威👗。每一首都超越了自己以前那些风花雪月之作🌪。如果被文天祥强压着去当地方官🌓,才思肯定每这么敏捷🎬,并且那种坐在椅子上磨屁股的日子🍨,永远也赶不上军中多彩多姿🍌。

“我军中的人手本来不足🎸,更不可能管地方上的事情🌠。地方上的官员⤴,还是从地方选🏾!”文天祥笑了笑🌤,说出了一个令陈龙复惊诧的答案👉。

“地方官员🎾,让地方士绅们自己推选🏉。他们推选出来🍕,我立刻委任🎎。不用他们替我收赋税🎉,也不用他们为国守土🌟。他们只管理理地方杂事⛑,调解百姓之间的纷争⏬,尽力造福一方就行了🍄,如果破虏军打不过元军✂,他们尽管投降🏫,我也不问他们不战之罪🆘!”

“丞相✉!”陈龙复的嘴里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🆔。眼前这个文天祥行事越来越匪夷所思🐺,前几天👙,不声不响地将杜浒派到了海上🆑,去统帅一批“租借”来的海盗⏱,已经够让人惊呀🌦。但那至少可以理解为♋,为了缓和持不同政见将领之间的矛盾👰。而现在🈴,居然地方官员也不委派了🌐,那破虏军打下这些地方🌹,和没打下来之前♉,有什么区别🐂!

“夫子🐋,咱们在邵武的时候🐭,已经答应附近百姓🌡,农无税🌓,服徭役付钱👯,那地方官员🎮,的确不需要太多⬛,也不需要他们干什么事✉。他们只要维护地方安宁就可以了♉,咱们派人时时巡查🐊,杜绝他们的贪赃枉法行为🍿,岂不是大伙都落得轻闲👄!”

“可🐆,可♟,那🍠,如何区别他们是大宋的官员还是大元🍬!”陈龙复终于答上了一句🎋,额头已经憋出了汗🐮。文天祥的思路转换太快🐣,逻辑也却非常清晰🏣。无论想跟上他🎟,还是驳倒他🐋,都很困难🍙。

“如果连破虏军都抵挡不住🏠,指望地方官员和百姓🌿,不是徒增伤亡么🌊。百姓心里属于大宋✒,土地就属于大宋🐤。百姓的心归了大元✖,土地就归了大元🎰!”文天祥笑着回答🍇。制度上的胜利🐡,这个名词他无法跟陈龙复解释清楚⌛。但他可以肯定一点♓,那就是👩,习惯了自治的百姓🏦,再回到那种朝廷委派官员的奴役制度上去时🍧,肯定反抗会更激烈🌎。

那是出自内心的反抗🆗,只有享受过自治的人🎛,也会理解自由与被压迫时感觉的不同🉐。今后🌖,破虏军和北元肯定还会战斗下去🍕,土地肯定会几度易手🌃。但北元征服了土地🍋,而破虏军要获得全部人心⏬。

无论什么时代❄,得民心者得天下♒,这个道理没有错⏱。

“也好🍓!”陈龙复点点头🍰,对文天祥的见解表示赞同🌧。接着🐁,压低声音提醒道⛱,“只是我们如此一来➗,儒林……”

“儒林又要议论我们破坏了祖宗规矩是不是⚡!夫子何必理睬这些人的议论🌫,如果守着祖宗规矩可以抵抗蒙古人👅,我第一个去守着👛。问题是🍁,祖宗规矩已经让我们输了一次🌟,我们已经输不起第二次🎆。”文天祥的声音突然提高🎣,对于那些民间议论〰,他早有耳闻🐚,开始时很难过🏂,但很快就抛开了🍕。

事情是做出来的🐴,不是说出来🐌。经过大元破坏后的三个半府🌠,已经是一张白纸⚓。有着大宋的失败经验和大元的反面现身说法♟,他已经知道该怎样落下第一笔🏭。

“夫子🏵,我们必须开创些不同的东西🍸,我不但想让地方官员由当地人自己任命🎯,还准备把盐〰、铁🌠、金🎨、银👐、药材这些产业🈴,完全向百姓放开♓。只要有实力经营🎙,官府一概许可🌒。这样✖,他们才知道🉑,做宋人和做元人的不同🌳。这样👌,才能让天下百姓从绝望中看到希望🍌,看到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㊙。让他们知道👈,自己除了纳税🍦,还有别的用场🏡,还有人的尊严和自己的财富👔。”

文天祥低声说着✊,语气有些激动🈚。“至于天下人怎么看🐡,从断发那一刻起⚡,我已经不在乎🎡。我相信几个儒生🐣,无法左右上千万百姓的想法🍧。我还相信🏨,任文人怎么粉饰🏳,几百年后的人🍒,还会检视今天元军所犯下罪行⚓,还有蒙古人闹的这些笑话🃏。”

“我也相信你⏸,丞相🐶!”陈龙复的语气也有些激动🏪,望着文天祥的眼睛说道👡,“那天与杜将军争执⤵,事后👡,大伙也很过意不去🐔。都是为了大宋…..”

“那天的事情别说了♿,大伙都是为了大宋🈶。至于见解不同🌶,可以坐下来讨论✖,就像我们战前的会议那样🏺!”文天祥大度地挥挥手🎟,打断了陈龙复的自我检讨🎮。有争议不是坏事🆚,至少大伙都开始有了自己的见解🏴。他需要在探讨中找出不足🍇,而不是高压下的盲从🐘。

“丞相今天说的事🏕,明天议事厅里🏌,我就把他提出来”陈龙复点点头🐈,大声许诺🍍。

“我自己提⚽,夫子在这里暂时坐一会⤴,看看北方送来的情报✖。我把子俊🌌、子矩他们找来♎,共同讨论个细则♊,明天再交给大伙议论”文天祥兴致勃勃地说🎽,通过跟陈龙复的交流♊,他自己的思路也清晰了许多🏭,整个破虏军控制地区如何发展的事情🐣,以及如何与北元进一步争夺土地和民心的事情🆘,也有了些头绪🍊。

“大元朝蜕化的速度🍎,比我们预想得快得多👕。整个朝廷中🐎,站满了贪官🎣。这样的朝廷👠,不会挺立过百年⛩。所以👕,只要我们能挺过元军的头几波报复♊,用不了多久⛱,大元内部的消耗🌆,就足以把他自己打垮”👎,福建大都督府🍯,文天祥侃侃而谈🎉。

从大都城辗转送来的情报🎈,在诸将手中传看着🐞。每个看过的人都一脸不屑👜。北元朝廷效率高🆕,蒙古人心眼直🎢,比宋人廉洁♑,这些是大伙从传言中得到的印象➖。而谢坊得记述得那些事实🎣,告诉大伙👟,实际上👝,这个北元朝廷已经不再像刚刚打败金国🍓,席卷北方时那样富有活力➰。大宋朝廷有原来具有的那些弊端和恶习👡,他们一个不落的沾染了🏥。大宋朝廷没有的那些弊端和恶习🎮,他们创造性的发明了Ⓜ。

无论从民族大义和道义上🏉,大元的确不应该在这片土地上存在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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