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城隍庙去的路上,白雨珺一直在思考。
未知存在窃取万民信力,原本以为某野神穷仙偷摸混口饭吃,但沿途各地或明或暗搜刮信力,已然成了气候。
抽空调查一番吧。
若邪祀遍布州郡各地扎根于民心,那就得由帝国神庭来调查了。
意识投射链接于这个世界,本体不在,否则一眼前后万年毫无秘密,想到这里,白雨珺心里莫名出现个想法,偷取万民信力是否在自己补天之后才开始……
如果是巧合,闹腾再大也无妨,如果刻意算计……
皱眉胡思乱想时,老虎翻过大户人家惊起尖叫,再次翻过围墙落地。
站在街上能嗅到香火味儿。
上午正是祭祀的时候,信众们虔诚祈祷,突然地面震动,接着一阵风吹熄蜡烛,乱七八糟挂饰被风吹得叮当响。
坐虎背上的白雨珺看了眼正门,居然没挂牌匾。
土地公都知道庙上书写土地庙三个字,此地仅余城隍牌匾撤去的旧痕。
人群被老虎吓得慌乱,轻轻跺脚,老虎一跃而起。
正门太矮。
老虎能进去,虎背上某白可能撞头,只能翻墙而入,踩踏墙头时踩碎许多瓦片,粗暴的闯进院内,毫无意外又是一阵尖叫,有人慌不择路撞上树干,还有人跑进殿内。
风从虎,吹得那些饰品乱晃,烧纸灰纷纷扬扬飞上天。
殿内和后院冲出几個气势汹汹庙宇弟子。
见到低吼的老虎后连滚带爬全跑了,某白再次感慨坐骑选的好。
顺滑落地,往殿内走去。
猞猁猫照例在前开路,巨虎坐骑委屈的站在院子里。
费力跨过高高门槛,观察殿内,暗骂懒人懒到家,居然连城隍庙原本器物保留沿用,只换了塑像和一堆符号,供桌都没换。
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神像,翻个白眼,扭头教育短尾巴猞猁猫。
“看见雕像做工没,简直艺术圈耻辱。”
猞猁猫点点头,当真看不下去,乱坟岗刨具干尸摆上去都比这个养眼。
和山神庙里的神像差不多,无法透过神像细节看出特征,完全是地方工匠依照习惯鼓捣出来的,估计换身衣服分辨不出和城隍神的区别,量产型,做工粗糙堪称糊弄。
庙宇当然要摆明身份。
服饰特征,相貌特征等等,总得让信徒知道是谁,无名无姓容易遭鬼邪占据借香火修行。
神殿门口伸进来颗硕大虎头,嗅了嗅气味,被香火味道熏得鼻头痒痒。
虎脑袋堵门立刻让殿内变得昏暗阴森森。
白雨珺注视雕像来回踱步,虽然看不清身份,但收集信力肯定需要媒介,或收集或转移,这殿内肯定有某种信物。
手指向神像对猞猁猫说道。
“上去看看,找找有没有奇怪的东西,发挥你的嗅觉。”
猞猁点点头,跳上供桌,像猫似的开始搜索。
白雨珺无聊到处看,瞧见信众祭祀用的三牲,半生不熟拿来喂虎刚好。
小手一挥,门扇被挤开,三牲转眼间被祭了大老虎的五脏庙。
神像上爬来爬去的猞猁绕到背面,暗叹老虎堕落了,连半生不熟的东西都肯吃,没了血腥味,简直太难吃。
仔细查找,鼻子果然嗅出异常气味儿。
弹出利爪沙沙响切割,泥渣纷飞,切掉神像脑袋。
在脖颈位置仔细抠。
挖着挖着,找到一团被泥包住的东西,约莫拳头大小,猞猁俩爪抱泥团跳下来,落地后人立而起稳稳站住,把泥团递给白雨珺。
接过泥团举到眼前细看,挺沉,晃一晃,实心的。
供桌旁边有一装满水的石盆,噗通一声扔进去,敲得石盆哐当响。
搅拌搓洗干净拿起来。
亮晶晶的,是一块粗糙的透明水晶石,土里经常能挖到,并不值钱。
难道这些庙宇真的没问题?
本以为找到设计精密刻满神秘符文的东西,罕见材料所制,甚至会触发咒语反噬,结果就这?
抛玩两下,走到殿外,举眼前对准太阳仔细观察。
猞猁猫人立而起跟着看,大老虎脑袋凑过来有样学样。
从对面看的话,多面水晶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画面,每个画面都有一人一猫及老虎大眼睛。
“你俩看到异常没?”
“……”
猞猁没说话,老虎不能说话。
某白叹气,可能俩兽压根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举着水晶变幻角度。
总觉得哪里不对,用衣袖擦擦各个面,再次仔细观察。
这块算不上高档的水晶里有处颜色异常,看似透明,实际略显灰暗,很淡,不对着太阳根本看不出异常,亦无任何法术波动。
“嘶~有点意思。”
双手高举水晶对准青石台阶用力砸!
啪的一声,水晶摔成几块,视力较好的白雨珺看见石头上多了一点水渍。
失去了水晶的保护,阳光照射水渍呲的一声响,眨眼间没了。
旁边俩兽做出厌恶表情,比看到散发恶臭的毒蘑菇还恶心,而白雨珺面无表情。
推开虎脑袋走到墙根,单手扶墙弯腰低头,一阵干咳。
并不是味道有多冲,而是一种本能的排斥反感,不用猜也明白是某种邪秽之物,以此收集信力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,怪不得连牌匾正名都不敢挂出来,藏头露尾鼠辈尔。
这玩意为媒介,将信力转移它处。
至于转到何处就不得而知了。
再看被侵占的城隍庙,再无任何异常,未找到丢失孩童的踪迹。
白雨珺从虎背取下葫芦,打开塞子喝水漱口。
仅弄清楚确实有什么东西窃取信力,信力这东西说重要也重要,说不重要也不重要,对自己而言无所谓,有没有信力照样能够长生不死,但不可否认信力的神妙。
把葫芦挂回去。
后悔茶馆没留活口,他们三个现在可能已经到地狱了。
本打算叫城隍出来问话,思索之后作罢,估计结果和山神差不多。
抬头一看,得,快晌午了。
早上算的卦象真准,心里暗暗自傲,觉得以后缺钱可去街边摆摊看事儿,保准砸碎同行饭碗。
爬上虎背骑着老虎越过围墙离去。
片刻功夫,李捕头和两个捕快匆匆而来,进了院子,看见没了脑袋的神像愣了愣,刨神像脑壳作甚……
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,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。
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,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。
也许他会收吧。
另外,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,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。
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。
“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,我好饿,手脚都冻的僵住了。”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。
“小安子,小安子,坚持住,坚持住,你不能呆着,起来跑,只有这样才能活。”
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,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,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,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。
“慢着!”
秦虎目光犹如寒星,突然低声喊出来,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,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,引起了他的警觉。
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,他觉得那是敌人。
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?
秦虎有些犹豫,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?要知道,他现在的身体状况,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。
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,给人抓住把柄,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。
“小安子,把弓箭递给我。”
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,低声的说道。
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,吓的他差点跳起来。
“弓箭,弓箭是何物?”
什么,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?
秦虎左右环顾,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,两米长,手柄处很粗,越往上越细。
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。
木枪,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。
“靠近点,再靠近点……”几个呼吸之后,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。
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,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,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,进行侦查。
当然如果条件允许,也可以顺便投个毒,放个火,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。
“一二三……”
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直到此时,他突然跳起来,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。
“噗!”
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,因为行动不便,所以这一枪,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。
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,跳出车辕,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。
为了情报的可靠性,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,不允许单独行动,所以最少是两名。
没有几下,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。
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,嘎巴一声脆响,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。
“呼呼,呼呼!”秦虎大汗淋漓,差点虚脱,躺在地上大口喘气,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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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,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,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。
“秦安,过来,帮我搜身。”
秦虎熟悉战场规则,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,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。
“两把匕首,两把横刀,水准仪,七八两碎银子,两个粮食袋,斥候五方旗,水壶,两套棉衣,两个锅盔,腌肉……”
“秦安,兄弟,快,快,快吃东西,你有救了……”
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,而后给他灌水,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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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还没亮,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,砍下了斥候的脑袋,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,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。
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,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。
“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,你小子发财了。”
什长名叫高达,是个身高马大,体型健壮,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。
刚开始的时候,他根本不信,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,以及两具尸体。
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。
“不是我发财,是大家发财,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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