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丹药狂笑不止,已经开始琢磨着待会儿如何惩罚姜天,让他好好出丑,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。
“我三叔乃是家族水准最高的炼丹师,姜公子何必多此一举?”玄姣眉头大皱,也觉得姜天是自找难看。
姜天初到炼丹重地,恐怕连情况还没弄清楚,面对水准高超的玄柏,哪有胜算?
“学无先后,达者为师,炼丹的成败要用事实说话,而不是靠丹师的水准和名气!”
“好小子,事实摆在面前还这么嘴硬!”
“真是岂有此理!这是哪来的蠢货,我看他是脑袋有问题吧?”
众丹师摇头怒斥,感觉姜天不可理喻。
姜天冷冷道:“诚然,高水准的丹师技艺都很了得,但这并不意味他们就能万无一失,就拿这炉丹药来说,他们为了加速炼丹不仅改变了丹火的强度和烈度,就连材料也做了些微变动,我说不超过七成,已经算是高估了!”
“噢,姜公子能看出这么多细节?”玄姣大感惊诧。
她打小在玄星谷成长,备受长辈疼爱,无论是阵法、丹道还是炼器都有所涉猎。
但对这炉丹药,她还真看不出哪里不妥,姜天的判断,让她感到惊讶。
“贤侄女别听这小子胡说!这炉丹药的确会提早出炉,但一切都在老夫掌控之内,这样的情况老夫经历过不下千次,从没有一次失手过,岂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改变?”
“若能不失手,自然最好!”玄姣缓缓点头。
在这两者之间,她自然更倾向于玄柏,毕竟这是她的三叔,也是家族的头号丹师。
但看姜天那淡定自若的架势,她心中总有那么一丝不太好的预感。
“小子,你可知我们在炼制什么丹药?”一位中年丹师撇嘴问道,眼中夹杂着一丝鄙夷。
“这种丹药我并未接触过,具体名称并不知晓,但无论是哪种丹药,本质都是相通的,并不影响我的判断!”姜天淡淡说道。
“什么?你连什么丹药都看不出,就敢在这里大放狂言,太夸张了吧!”
“骗子,这就是个江湖骗子啊!”
“我看不用再比了,跟这种不懂装懂的人打赌有意思吗?”
众丹师纷纷摇头,又气又笑。
“大家再忍一忍,等丹药炼成他自会闭嘴,现在还是集中精力,保证这炉丹药成功出炉!”玄柏大手一挥,按下众人的躁动。
“三谷主放心,绝不会出问题的!”
“这炉丹药的成丹率要是低于七成,我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!”
“哼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我愿意拜他为师,重修丹道!”
众人赌咒一番,随即不再理会姜天,全力操控丹炉。
噼噼啪啪……隆隆!
半个时辰之后,丹火渐渐熄灭,丹炉内传出一阵成丹之声,这炉丹药终于要出炉了。
“开炉!”玄柏大手一挥,沉声喝道。
“开!”
几位中年丹师举步上前,郑重开启丹炉,一堆色泽金黄的丹药映入眼帘。
玄姣明显有些紧张了,仿佛已经看到姜天被群起嘲讽、灰溜溜认输的一幕。
然而此时的姜天,依旧保持着淡定,脸上的冷笑甚至还更浓了些。
“小子,这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!”
“三谷主,请验丹吧!”
“我要看看,这小子的牛皮还要怎么吹下去?”
众人自信满满,大肆呼喊道。
玄柏冷笑着望向姜天:“小子,来跟老夫一起验丹,免得等会儿再说老夫诓骗你!”
“可以,但我希望三谷主一定要撑住,毕竟当面打脸的滋味儿,可不好受啊!”
姜天和玄柏并肩上前,玄姣也紧紧跟上。
三人来到丹炉之前,玄柏拿两个中年丹药从炉中取丹,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颗颗数了起来。
“一颗、两颗、三颗……”
一颗颗金黄色丹药从炉中取出,全都冒着热气。
玄柏和众丹师原本自信满满,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
“不可能,这不可能!”
取出六十一颗丹药之后,两位中年丹师忽然数不下去了,嘴角抽搐,脸色异常难看。
“怎么回事?”玄柏老脸一沉,怒视二人。
定睛往丹炉一看,不由得脸色一变!
丹炉里已经没有成型的丹药,只剩下一小堆废渣!
“该死!怎么可能?”玄柏沉声怒喝,老脸狠狠沉了下去。
“三谷主息怒!”
“也许是……我们数错了?”
二人张口结舌,不自信地说道。
“少他娘的废话!”玄柏咬牙怒骂,大手一张直接伸进丹炉抓向那堆废渣。
“哼!”姜天摇头嗤笑,满脸嘲讽之色。
玄柏不甘认输,已经急了。
他从丹炉中抓出一把废渣,摊在旁边的台子上仔细翻找。
找来找去,也没有找出一颗成型的丹药,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。
“咦?这……”玄姣直接惊住了,她没想到姜天的预言竟然成真。
由头号丹师玄柏主持,众丹师全力炼制的一炉丹药,成丹率竟然真的不到七成!
准确的说,只是勉强达到六成的标准。
这对玄柏来说实在是太打脸了,也击碎了众丹师们的自信。
“怎么可能?怎么会这样?你们到底怎么回事?”
玄柏恼怒之余,把怒火撒向众人。
“不必怪他们,要怪就怪你自己!”姜天冷冷嗤笑。
“小子,你说什么?”玄柏脸色一沉,厉声喝问。
“我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?是谁让他们改变了丹火,又是谁改变了炼丹材料,这些东西恐怕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吧?”
“你……”玄柏话声一滞,一时无言以对。
旁边的丹师们也都低下了头,回避姜天锋利的视线。
玄姣摇头一叹,神色却变得镇定起来,心中一片坦然。
毫无疑问,这些关键细节的改变,必定是玄柏的主意。
就算不是他本人的意思,也要经过他的首肯,否则下面的丹师绝不敢肆意妄为。
“三叔……”玄姣轻咳一声,谨慎开口。
“不用说了!愿赌服输,这一场老夫认栽了!”玄柏摇头一叹,痛快认输。
但他看向姜天的眼神,还是有些不甘,明显不是真心拜服。
三月,初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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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请下载爱阅小说app,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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