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认完位置,她拿出捉奸般的气势,一把掀开草叶。
人未至而声先至,使出沧海一声吼,“哪个院子的贱婢奴才,敢在相国府的地盘大行淫秽之事,还不赶紧给我收拾齐整了,去李管家那领罚!”
她这一声吼,实实在在地把草丛里正酣战的男女吓到了。
就此不举,终身不能人道都是有可能的!
就听里头的女子极为慌张地尖叫起来,随后便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。
晏水谣拿过小荣子递来的油灯,毫不客气地往草丛深处照去,果真就见到那两个老熟人正在忙里忙慌地从地上捡拾衣物。
他们脸颊还沾着细密汗珠,一粒粒狼狈地往胸口滴淌。
晏水谣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遮挡关键部位的动作。
冷艳地呵了一声,反正这个时候,只要她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。
随后便佯装震惊,脱口而问,“呀,秦,秦小夫人,怎么是你?”
百里荣也紧随其后,往里头一瞥,大惊失色道,“小公子,这个,这,你们……”
他向后跌退几步,脸色刷白,宛如撞见肮脏秘事而手足无措的小奴才。
站在外围的一圈女眷更是大脑直接宕机。
饶是沈知月早早做好前来观戏的准备,也仍被面前的丑闻惊到外焦里嫩,半晌说不出话。
晏承誉在名义上算秦双柳半个儿子,跟自家小辈干出这秽乱纲常的事,这可谓是惊世骇俗的秽闻了。
趁众人呆怔的时候,百里荣已悄悄退出去,撒腿去找晏千禄了。
“秦小夫人,你,你糊涂呀!爹爹待你如珠如玉,还希望你能为相府开枝散叶,你怎么能背着他跟承誉私通呢!不能因为他身体里流着爹爹的血,你就真把他当郎君了吧!”
晏水谣痛心疾首,“咱们大燕可没老子与儿子共享妻妾的风俗啊!”
秦双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,脑中只剩下大片眩晕,眼前人影幢幢,她听不清晏水谣在说什么。
唯有一个念头反复响起:完了,她完了。
此时她充满大势已去的荒凉,但晏水谣却灵感爆棚,有大把发挥的余地。
她往前大跨一步,一把抓住晏承誉刚套上的外衣,五指捏紧他衣襟,压抑不住愤慨似的大力揉捏,“你竟敢与爹爹的妾室有染!枉你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!对得起爹得对你的养育之恩吗!”
她边骂边把晏承誉的外衣捏的皱皱巴巴,继续营造一副他跟秦双柳情到浓时,干柴碰烈火的激烈战况。
然后举起手,带着无比充分的理由,稳准狠地扇过去。
就听啪啪几声,晏承誉左右脸顷刻间就肿起来,留下两只清晰的手指印。
“我今日就要替爹爹好好教训你这混账儿子!”
晏水谣活动着腕子,为可以名正言顺揍人而是双眼放光。
晏承誉被扇懵了,看她似乎只是开了个头,还有继续动手的架势,他吓的坐在草地上拼命蹬腿,连连后退。
就在晏水谣俯下身,想去揪他领口,把他揪到眼皮子底下胖揍一顿时。
晏千禄闻讯赶来了,身后还跟着发鬓微乱,呼吸急促的沈红莺。
他们都没带贴身服侍的奴才,只由着百里荣在前头小跑带路。
这种场面确实是越少人看见越好,任凭哪个当事者,都不会愿意宣扬出去。
晏水谣这才垂下手,退到一边去,把这两个绿油油的大惊喜留给晏千禄。
被她上蹿下跳的这么一闹,秦双柳他们惊羞交加,连衣裤都来不及重新整理,正拽着布料蜷缩在草叶后头。
可怜这团起的料子遮住胸口就遮不住屁股,遮住屁股就露出肩膀,根本掩不住外泄的春光。
晏水谣今个也只是碰碰运气,见晏承誉提前离场,府上能做主的人都出来吃席了,只剩下秦双柳独守空房。
这么好个机会,怎么想他们都不该放过才是。
以往见缝插针也要找空子私会,今晚这样好的时机,待晏千禄他们回府,那时辰也晚了,多半就洗洗睡去,不会来过问他们。
简直是绝佳的偷.情之夜有没有!
所以她早几天就叫百里荣盯着点荷塘的动静。
若他们忍住没见面,那就权当她纯纯领沈知月她们来叙旧,相府这么大,有的是地方赏月吃茶。
可赌就赌的是个万一。
万一他们就打野战去了呢!
那光她一人欣赏多可惜,得叫上小姐妹们一块看才够劲。
晏千禄赶来看见池塘边围了这么多人,再一瞥草丛里头乌糟糟的靡乱之色,他脚步猛一趔趄,差点栽倒在地。
沈红莺后来者居上,也拨开众人看到衣冠不整,在冷风中青紫个嘴唇的小儿子,顿时喉头一阵腥甜,两眼发黑。
她本来在自己院里歇息,后脑勺上的肿了个馒头大的包,老嬷嬷正拿药和冰袋给她缓解疼痛。
想起大女儿今夜的砸场,她就一个头两个大,只能祈愿晏毓柔先生个儿子抓住陈可维的心,再想办法稳住她公婆,通过时间来慢慢消解掉今日的坏印象了。
哪知她还在为两个女儿坎坷的前程忧愁之时,有下人一脸古怪的来报,“二夫人,秦小夫人那儿出事了,好像是跟人偷.情,被三小姐和沈家姑娘她们发现个正着。”
沈红莺听后大喜,起先觉得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,头不疼,人也精神起来,重重呼出一口恶气。
“好!甚好!让这贱蹄子再风光得意,看她以后拿什么在我面前臭显摆!”
她推开给她上药的嬷嬷,“走,我倒要瞧瞧她那饥.渴的嘴脸,通知老爷了没?不,还是我亲自去通报老爷,训导这种不守妇道的妾室还得我来出手!”
仿佛终于抓住秦双柳的把柄,大有往死里搞她的态度。
但刚收到消息的下人急忙拦住她,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,“可是,二夫人,听说与秦小夫人通奸被当场抓住的,是小公子……”
他声音越说越轻,但其中威力不亚于一记重炮,轰地砸到沈红莺头上。
什么叫大喜大悲,大起大落,今夜沈红莺算是尝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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